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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金玺之间】王太子与兵变 下 久违的曦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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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妄自尊大,因他的不作为,全军上下都形成了不义的联盟,让他人活成了鬼。”——王太子路易在Liii.1826年的回忆

——【普兰卢茨普托灵茨村,王政六百九十七年(LIII.1792)四月一日,月狩九点五十分】——

当天午夜过后,漫天黑夜,火光从营帐周围点缀成数不清的光点,星空浓云密布,阴凉无比,但自昨日傍晚以后,再也没有下雨。

高地上能对周围的情况一览无余,阿度尔瓦让手下的卫兵都去歇息,再换一批新的卫兵站岗,他对身边的人说了一些事情,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随后挑选二十多个听命自己的军官和士兵跟着自己往东北方向散步,因为那里有军中配置的火炮。

军中的炮兵总监阿克米特是他的好友,当晚他夙夜未眠,以淡啤酒下肚,但他为人节制,只不过一见到阿度尔瓦之后,就开始上演一出好戏,俗话说:浅酌的醉是最具智慧的,因为他们并未糊涂。

阿克米特心情十分糟糕,难道都只是说说而已?那酒沿着气泡而上的怨气,随着战败和损失的财富、责备也一并发出,他一通扑在好友的身上,嚷嚷臭骂:

“怎么不把你也打死了?到底是你出的馊主意吧?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人啊!”

“我表示十分抱歉,你要是埋怨我,那就打我,我害得你丢失十几门火炮,三百多弟兄。如果……”

还没见下一眼,阿克米特立即大拳一挥,一旁的人见到炮兵总监温辣酥红的脸,拳头的用力绝不只是开玩笑简单。

“你……你和塞拉斯瓦都是一群臭老鼠,荣誉都给你们全败光了。”一旁的下属扯着阿克米特,难以招架他的挣扎,一度翻倒在地,又多叫几个人摁着他,但还抱怨不停:“我说什么好……那我不打你,滚开,你们都给我松手。”

“都放开。”

正当所有人都松手之际,炮兵总监又拿起一杯更烈的酒,小喝一口,但步伐似流水潺潺之际,硬是抖出破损的怀表,那只有三分钟就到月狩十点,他立即上前,将一门洛那修斯特“纺锤”清扫炮口,装填火药,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有阿度尔瓦看得明白,大喊一声,“别让他做傻事。”

他身边的军官和士兵都拦着阿克米特,转眼炮兵总监就从将近消烬的火堆中抽出一把带火的木柴,又拔出剑来向大伙比划,当时他的力气都比周围人要强悍得多,自从军校认识以来,他都是在前方使用蛮力拽炮的壮汉,但他并不蠢,计算弹道和实际操作都能迅速找准要打的目标。为了更加“疯狂”,他发了更大的火气,向周围的人挥砍,却从未试刺。

就在目光都落入耍酒疯的人身上之时,参谋长把地上的炮引线管拾起来,不消几秒就安置得好。此时正到好友摸爬滚打,被摁在炮轱辘一侧,人们抢着他的火把,毫无章法的扫他们却步,阿克米特大手一挥,火把正落到引线的一侧,火焰迅速烧掉外皮,他抛落小剑,张开双手呐喊一声:

“全部滚开!”

在他匍匐于地,所有人失措而逃的时候,只有参谋长会心一笑,望着落入炮眼的火光,他捂住耳朵,见着不合常理却恰到好处的炮刻度表值之后,榴弹炮飞出一枚开花弹,飞向遥不可及的远空。

当晚凌晨夜空里最亮的一颗星,莫过于普托灵茨外爆鸣的闪光。

时间正好是月狩九点五十九分。

在地平线上的另一边,罗泰沃和他的属下将仅剩的人手召集起来,他们同样也看到天空中最亮的闪光。

“他们发现了阴谋?”少校阿瓦图尼感觉不妙。

“不,是行动的信号,我们要迅速前进。”罗泰沃大挥手掌,团长将仅剩的人组成了加强营,并找到一块餐桌上的布,托熟手的缝工绣上简单的“39团”字样,还有写着“陛下的团”,将其绑在一根光滑的长棍上,有一又二分之一弗杖长。团长亲自执旗,在黑暗中鼓舞士卒,“虽然弹药不多,但是只要我们快速插入警卫团的驻地,就一定能收拾塞拉斯瓦。前进!”

“Afordire!”

众人克制自己的兴奋,一群人将仅剩的弹药分与左右,步伐愈发谧静而不带多少声色,刺刀在他们的手里如同复仇的毒牙,巧妙地似蛇迂回到不甚暴露的地方。营帐的火光一如既往,除了那声开花弹在空中的爆鸣,就没什么稀奇了。

穆罗和埃布瓦被安排在近于军官的一侧,他们又被分到各四颗弹药,也足够他们听个响,了解全团的作战理念之后,刺刀成为手中最好的伙伴。当前的守卫松懈无比,第二十四团同样不甚欢喜,整个军物资最充盈的地方就在他们身边,不过并不见得有多好,只是不算拮据而已,但弹药仍算合用。

但很快,第三十九团真正的朋友到来了。

“你们看那边。”

军官们见到蠕动的人影,指着方向揣测,碎碎念在所难免,由于没有笛子和军鼓的指引,只有收敛平日作战的习惯,才能一举夺下对方。两路的人群愈发接近,能见到对方模糊的身影,罗泰沃让他们蹲下待命,当他用望远镜探得对方的详细,队列中一列旗帜还能在望出绣上的字母,由于没有光照,即便是眼睛好用的人,也不能瞪出大概,他斗胆喊了一声:

“是图吕米斯的五十二团、还是杜索瓦的五十六团?”

对方一开始并没有回应。

他再试着缩短用词,亦单独靠拢对方,以避免高地的人们察觉到变动,“是五十二还是五十六?”

这一次终于有回应:

“是五十二,对方是否是三十九?”

“是,是三十九。”

“请三十九插入软肋,五十二会尽可能扇对方几巴掌。”

罗泰沃连忙回身,俯身探脑,连忙对自己的手下说:“不要理会五十二,三十九能穿过缝隙就直达心脏。”

“明白。”能听到的人都唏声答复。

很快,第五十六团也从高地的另一边蹒跚行进,这倒不是说因为遍体鳞伤而不易,而是避免察觉的危险,很多人甚至在之前的战斗中磨破了鞋子,被迫光脚前行,他们很多同样饿着肚子,但目光凶恶,因为他们知道营帐内的军官大快朵颐的模样并非幻想,却对全军的悲剧无能为力。

星辰逐渐从浓云中能被目光抓到一瞥,他们从未抛弃谨慎和细心,但并非自身的愚蠢使得他们沦落到如此地步,代价却由他们买单,支付一笔无法承受的血债,记忆中浮现起表情多样的面孔,其极大多数已经沦为泥土的陪伴,为此奖赏微不足道。如今最好的弟兄是身上的枪,以及行事的人们,坚信在摧毁最后的狼穴之前绝不退却。

二十四团的驻地纷纷沉浸到幻梦里,只有少数人在站岗的时候,想起来远方的爆炸声是什么,唯有团长久久不能沉睡,在周边的巡视使得他愈发沉顿,只有爆鸣声让他好奇,他转而去看靠近炮兵群的方向,那只有一些营帐和火光,就没有其他的异样了。

除了——一群骑手的前行,那只有百来号人,团长鲁比梯(Lubitiè)总感觉有一股不对劲的想法,“不对,今日并没有行动,凌晨的时候,爆鸣,然后是骑兵。”

他拿出望远镜临下扫视,发现是一个龙骑兵连,因为没有火光,所以看不清人脸,在来回踱步中愈发感到不安,再之后,骑手们纷纷下马,瞄着火光的一侧见到了将官人物。

鲁比梯愈发觉得有意思,“也许有意外的情况。”

“长官,我们从高地的另一边也发现了情况。”团的少校捏着剑柄匆忙赶来。

“什么?”鲁比梯接着揣摩。

少校里莫尔尼(Lioenie)十分紧张,“高地们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另一位军官也及时跑到团长的面前,他差点犯了踉跄,“报告,在西北方向也发现了一撮人。”

团长收起望远镜,正要转向挪步,“难道是敌人?”

“不清楚,因为我看都是白衣。”

“白衣?”鲁比梯倒是犯了糊涂,却也顾不上这么多,匆忙回到团部,“去向指挥部禀报一声,就说有重要情况,可能是敌袭。”

但愣不过几秒之后,团长连忙下令:

“快把人叫起来。”

“嗯?”所有人心不在焉。

鲁比梯拔出利剑,大声呵令:

“我说全部!”

“不好?!”里莫尔尼愈发紧张,他将望远镜双手递给团长,“我们面向的地方,骑兵越来越多了。”

鲁比梯感到无比迷茫,“那就快令他们起来,晚了,我们就连投降的资格都没有。”

整个高地面临的命运——一个手指数得到的燧发枪团,一根手指可数的龙骑兵团已经将它包围在侧,并加紧收缩,仅仅十五分钟,从黑夜中跃进的刺刀丛刚刚睁得开眼的同僚驱散在更高处的位置。

人们紧密地拥挤在纵队长的周围,五十六和四十五团的士兵在西北方向一路行进,即便趋近俯身的姿态,两个团展开横队不消几分钟就完成,随后在高地的北边形成了一堵肉墙。而只有二十四团多数还未穿着常军服的踌躇之人,面对第三营的驻地,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拿弹药的士兵仍不少数,但拉格维尔并未让手下瞄准,而是枪托置地列队。

拉格维尔向高地的人群呐喊:

“我们不是来杀害你们的,我们是来解放你们的。”

“你们要干什么?”

营长的装束在他们一群人之中是最完整的。

纵队长干脆暴露自己的意图:“我们想让塞拉斯瓦下台,你们愿意吗?”

“当然愿意,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可你们没有命令文书,怎么敢擅作主张。”

“我可去你的!”拉格维尔气上心头,他不喜欢这些表面说辞,“士兵们,你一天赚几个小丹,你是为国王卖命,还是为塞拉斯瓦卖命?”

众人一律缄口不言。

“我看可以准备开火了。”身边的人议论纷纷。

“不。”纵队长不太满意,“对,你们当然是物资最充裕的部分,但你们有勇气面对这样的问题吗?现在,你们正站在错误的还不知觉?”

营长格维斯(Gèviux)严厉警告:

“但是没有命令不许靠近。”

“那你等着天亮以后,被司令部的特使逮捕吧。我们奉命控制塞拉斯瓦,你们依然不肯放下武器,是决意支持塞拉斯瓦抵抗到底了。”拉格维尔命令部队头一排举起刺刀,甩剑指前,“前进!”

“瞄准!开火!”

开火的意欲就在他们举枪的速度参差之间,在不少人仍然犹豫之后,仿佛铁色荆棘的刺被不规则地剥落,正在离三十多弗杖的另一边,士兵们战意坚决而兴奋,并发出不断的激哄声。

“为什么不开火?”营长变得应激且无所适从,“开火!”

人群中有人给出清晰的回复,“对,小丹和吕讷都是国王给的。”

“对哦。”

“他想开火,我们就给好了,我们举高一点。”

身旁的士兵也鼓噪起来,纷纷向天开火,清脆的噼啪声从天喷哮,一瞬闪光成为抵抗崩溃的标志,火光与枪雾飞溅的时刻,只有不断试图后撤的士兵成群结队,其中不妨有军士也一并加入。

随后,拉格维尔身后的燧发枪手也跟着向天瞄准,又一轮清脆而不间断的枪声后,大部分犹豫的对手立即向更高的位置涌去。

混乱中有人给逃散的士兵举出新的指引:

“冲击指挥部,我们的目标是冲击指挥部,将营长捆起来!”

格维斯被哗变的属下用枪托袭背,在佩剑也被收缴后,几双手将他扣向纵队长的一面,许多人挥手示意,“向指挥部发起冲击。”

“我就说,没人会认同如此邪恶的人。”拉格维尔和他的军官们非常欢欣,纵队长高举佩剑,紧握手枪,飒爽的面容在军前鼓舞人心,但并没有为此而迟疑,在士兵们相互拥抱之后,离目标并不远,又端着枪不断跟进。

拉格维尔的随从逮着格维斯,让他与自己留有不远的距离。当另一阵枪声也从远处响起,他意识到有两个地方爆发了冲突,其中一处离指挥部更近的地方,另一处在他们的附近,他判断应该是五十二团的地方交上火,眼下只有迅速扣押指挥官才是最主要的目标,便没有理会。

罗沃泰和他的第三十九团残兵抵近距离指挥部不远的地方,附近的杂物和营帐很多,他们迎面撞上二十四团的团长和少校。

“你们要干什么?”格维斯面色惊恐地看着他们,他试着拿起手枪。

罗泰沃下令活捉,“逮捕塞拉斯瓦和他的邪恶军官,抓起来!”

士兵们用枪托捣推营帐,踢掉杂物,为了躲避射击,他们只能弓腰跨入,期间听到两三声枪响,又不敢前进。

“别推……”

一名士兵的燧发枪不禁在推搡中意外走火,随后听到一声呜啊。

纷乱之中所有人都忍不住手抖,在杂物旁,用桌椅和帐篷作掩护,火闪在纬布和空隙中冒出,在此之后,又听见一些惨叫。

“不好,你们快直接冲入指挥部,剩下的人,给我把那群人抓回来!”罗泰沃略显虑色,但此时他只想找到塞拉斯瓦,脸上泛着血色,“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如果他们逃了怎么办?”罗夫尼正要去追,扭头又问。

“塞拉吕耶的龙骑兵团、纵队长沙伊尔的部队应该就在高地的另一面。”罗泰沃连忙拽住营长的衣袖,“你跟我走同一路,这样稳妥些。”

“我们发现一名军官被打死了。”阿佛罗瓦被任命为军士长,在他的身边穆罗和埃布瓦拖着尸体,正好跨在背上。

“嗯?应该是……里莫尔尼。”团长将手一抖,将尸体暂时放置在桌上,摇摇头说:

“这并非我希望的。”

夜色之中只有平原上零星的枪响,但肯定的是已经无人顾及警卫团的死活。随之而起的是龙骑兵群的慢速机动,士兵们立即挥手,希望他们向前方抵近,面对放走的绵羊,他们认为也不过如此了。

正当指挥部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随从们连忙将塞拉斯瓦叫醒,喧哗声自远方来越来越厉害。就连一些警卫挪离脚掌,打算四处勘探消息,一些军官奉命将他们拦下,当他们见到不断涌动的人群将刺刀举向自己,枪火都向着自己的部分抛射的时候,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哎,我就知道埃夏的话会应验的。”

将官尤斯乌尔(Joiurè)在周围巡视一圈,眼见各地之间都是冲向指挥部的燧发枪兵和掷弹兵,甚至背后还见到龙骑兵的时候,他无奈地说:

“我们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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