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往事(1 / 2)
接上回,我原想着以玩笑的态度给澄澄这份“知情权”,谁料他一句就把我所有后话怼回去。
关起来,也能关起来……
他是在提醒我先前高辛辞之前做的事,他宁愿那样的伤害是自己做出的,可我还是不懂,于是深吸一口气稍稍认真些,轻搓着他手臂:“澄澄,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因为、他对你的伤害你都忘了,但我记得。”澄澄忍耐着颤抖,手指勾了勾我额前碎发:“我就是讨厌他,从他用那种龌龊的手段娶了你开始,他再也没有做过一件好事,他之前所有表现的一切也都是伪善,姐,你凭什么觉得我坏啊?到了咱们两家这个阶层,他能比我站的高一分,人就比我狠一分,他才是实打实的恶人!”
我眼瞅着澄澄的痛恨从心里冒出来,嗓子都呲血般,连忙扯住不让他陷进去,却也忍不住笑着为高辛辞争辩:“他……当初他也是喝了药,不是自愿的,我没有觉得你是坏人,贪恋利益,人之常情而已,他也不是,对吗?”
“谁信?就你信,傻姐姐。”澄澄忽的笑出声,苦兮兮的望了望我又背过身:“总之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不放你走,你要选他,那就别要我。”
我不敢看,但最后这几声听得出我应当是把他气哭了,算上上一世,他满打满算也有三十六七,按说这个年纪的人是很少哭了,每天忙的焦头烂额,还为我这一句话许久不开心,愧疚涌上来,我从后轻轻靠在他背上。
澄澄轻轻抽了抽,过会儿又干脆松懈,颇懊恼的将我的手抓过去,贴在他小腹前:“反正你已经丢过我一次,你说过,我总是斩断你前路却不给你准备后路,你不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因为你人生一半的苦难都来源于我,其实我没忘,我就是以为只要对你好一点、你也会忘记那个前提。”
我有些惊讶,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但澄澄是不会撒谎的,上一世我也确实带着更多的恶意对待他,到死才勉强给过一点好脸色,便实在没法回嘴,直静静听着他哭,直到之之没头没脑的绕过秘书直闯进来。
“你换风格了?”之之略显诧异的盯着我说。
我才晓得他说的是我身上的衣服,压下脸又赧然又无奈:“某人的恶趣味……”
“什么?”澄澄迅速整理好自己,再转回来时已是平淡的样子,上下扫了我一眼,在我说没事后浅笑:“我都没注意,挺好看的。”
陈秘书跟在后头有点尴尬,挤了挤才绕过之之,到个不远不近的地界给澄澄递上几张纸:“傅董,小姐,这是疏忆少爷的检查报告,满足做手术的条件,疏忆少爷今晚就住在医院了,手术明天早上开始,大概要三到四个小时。”
澄澄匆匆扫了一眼便将报告给我:“那就到中午了,姐,我应该是赶不上,你去陪疏忆吧,晚点我去接你们。”
“你忙你的,家里事交给我就成。”我稍有些落寞道,侧了侧身对陈秘书摆手:“出去吧。”
“是。”陈秘书逃一般溜走,最后只剩一个看出一点端倪的之之,暗暗冲我使个眼色。
“时时,楼下还有一堆人呢,得有个定论,晚一点有记者要来做春节采访,不好让他们看见。”我会意,像是不经意间碰了下澄澄,之之很快将目光投过去:“大少爷,不会又是你找的事吧?”
“记者几点来?”澄澄白了之之一眼没正面答。
之之同样不给好脸,抱着胳膊倚在门上:“两个小时以后,但我看您这架势还不打算移尊步过去,那您自己把握好吵架的时间哦,我们可不管你了,我跟你姐还有事呢。”
“什么事?”澄澄抬了抬眼。
之之逮住机会还了白眼还冷笑声,上前扶着我腰往外挪:“你猜?”
“不猜,睡了。”澄澄径直往沙发上一倒。
我只好起身穿上大衣,偏临走了心口绞痛,我或许有了一个另类的让澄澄答应的方式,可在此之前确实要保证稳住他,便让之之在外面等我一会儿,独自留下扑过去,让他额头贴在我小腹前,我揉揉他发丝:“姐姐抛弃谁也不会抛弃你,这个家里、只有我们两个才是依靠,但情势所迫,求你、别让我太难堪,给我一点时间,乖乖的,不要惹事,不管靠着谁的力量,你只有跟高辛辞站在一条平行线,我才能有选择的权力……好了,睡吧。”
澄澄没有回应,但在我出门之前回头看,他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着,不吭声,像是在思考,我给他思考的空余,反正他就算想给高辛辞使绊子,接踵而来的工作也会转移他注意,于是稍稍松口气,被之之拉着进电梯下一层、原本是我和他办公室的地方,因为不常来,所以一般都是熄着灯的,偶尔有人上来打扫,今天倒是灯火通明,半弧形会客厅中有两个人影,走进才看清,水晶吊灯下是梁森和一副怪臭美打扮的威廉。
一身白西装,白礼帽,外带一个精致的胸针,还笑盈盈的,不知道的以为他去参加哪家晚宴,却不料当我打量威廉上下时,他儿子也在打量我,然后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重重打我一掌,等我捂着屁股颇疑惑的看他时,才看见他身后的镜子上我的穿着。
啧,忘了这事儿了。
“大冬天的,你穿的什么东西?不怕冻死。”梁森皱着眉头盯着我。
我发誓,在他知道他是我哥之前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我的,原来兄妹之间的血脉压制不是天生的,而是我亲手激活的,此时便后悔万分,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这平常打我一下不算啥事儿,但现在我这伤实在没好啊……
我瘪了瘪嘴,低声去拉梁森衣袖:“疼啊哥,我都这么大了……”
梁森答:“你多大我也是你哥。”
正当我要质疑梁森是不是偷看我哥剧本的时候,威廉又紧随其后制止:“梁森,不许欺负妹妹。”
很好,他也偷看我二叔剧本了,眼下这个慈眉善目的样子真要让我以为以前都是做梦了,偏偏还得为着珍视的人打压恨意,略显粗糙的躬了躬身:“三叔,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看看你。”威廉如此回复,随后深深叹口气,摆摆手,梁森便将还懵懵站在原地的之之都给拉走,仅剩两人在空旷的大厅相对,我想来他也不会仅以这个理由来看我,只是没想到,他也会撑不住,终究还是在即将新年的时候给我带来今年最后一个坏消息。
不,倒也不一定是最后一个。
但依然改不了眼下这个消息着实令人惊愕恐惧,他递给我一份死亡报告,样子像是很多年前的了,边角泛黄,被压箱底藏了很多年似的,而上面的名字于我来说陌生,却是小叔一辈子难以提及的,他从前就为了这个人差点淹死我——傅郁恒。
“恒恒在家里是排老五的,也是我们这一辈唯一的一位小姐,你爷爷这个人十分爱装,骨子里是重男轻女,可面上对这个女儿是极尽宠爱,就像当初刚回家的你,时时,虽然因为被害身亡她是禁忌,但老大应该跟你提过这个人。”威廉遥控轮椅走过来,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