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明天画月亮给你看(1 / 2)
“当然。”南溟毫不犹豫地说,“疯子就该下地狱。”
“包括我母亲?”邹风眠垂着眼,“她也是个研究者,她为了研究诡异付出了生命,在你眼里,她也是疯子吗?”
南溟一怔,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冷声道:“邹风眠,你知道研究所干了什么。”
“真直接啊。”邹风眠嗤笑一声,“你永远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别人说教,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你这种非黑即白的思维,害死了多少人?”
“我害死的都是该死的诡异。”南溟寸步不让,“倒是你,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无辜?”邹风眠笑得更加讥讽,“你是说那些滥杀诡异的除诡师?在你眼里,只要是人类就是无辜的?”
“所以......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该死?”
南溟咬牙说完,扯了下嘴角。
这句话让整个走廊都安静了下来。
南溟紧紧攥了一下拳头,还未等他说话。
“我这种既不是人类也不是诡异的混血怪物。”邹风眠抬头看着南溟,眼中闪过自嘲,往前迈出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按照你的标准,我就是你一直追杀的东西,不是吗?”
南溟并不是一个喜欢吵架的人,可每次一面对上邹风眠,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盯着邹风眠,一字一顿道:“对,你杀了那么多人,就该死。”
然后,南溟瞳孔一缩。
倒不是邹风眠做了什么,而是他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爆鸣。
“啊啊啊啊!宿主亲!”c088都要被他这话给弄疯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会说话的人!!!!”
南溟:什么怪叫......
还未来得及多思考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他脑袋里怪叫。
这边邹风眠就快疯了。
那句话让邹风眠眼中的血色一点点加深,体内的诡异血统在疯狂叫嚣,他突然暴起,一把掐住南溟的脖子,将他狠狠抵在墙上。
走廊里的温度骤降,掌心下的皮肤温热柔软,这种鲜活的触感让他愈发烦躁。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邹风眠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为什么还要跟着我进入这个副本?既然我该死,那你现在就动手啊,南溟!”
南溟被掐得脸色发白,呼吸变得急促,但那双眼睛依然看着他,这副模样让邹风眠更加愤怒,他收紧手指,感受着掌下脆弱的生命在微微挣扎。
“你杀不了我,对吗?”邹风眠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扭曲,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就像以前一样,你永远都杀不了我。”
他凑近南溟的耳边,冰冷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耳畔,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你连一个诡异都杀不了,还敢说什么正义?”
黑色的气息在他皮肤下疯狂流动,那是诡异血统在躁动。
邹风眠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在叫嚣,催促他现在就杀了这个男人。
可越是这样,他的手就抖得越厉害,他微微松开了手,指尖在南溟的喉结上轻轻触碰,他笑着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看我笑话吗?还是说,你就喜欢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走廊里的温度估计都零下了,两人呼吸之间都能吐出白气,邹风眠的指尖泛起诡异的黑色,他体内的诡异血统在疯狂叫嚣,叫他现在就杀了这个男人,彻底了结这段纠缠。
可他的手指却在微微发抖。明明恨不得掐死对方,可手上的力道却一直控制在不会致命的程度。
这种矛盾让他更加烦躁,眼中的血色愈发浓郁。
“南溟,你说,如果我现在就掐断你的脖子,你会后悔来这里吗?”邹风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缓缓松开手,“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
被松开后的南溟剧烈咳嗽了两声,喉咙火辣辣地疼,他缓了几秒,心中的愤怒似乎被激化了,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邹风眠,声音嘶哑:“来这里是我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邹风眠最后的理智被彻底击碎,体内的诡异血统完全暴走,黑色的气息在他皮肤下疯狂涌动,眯起眼睛:“后悔?那我就让你更后悔。”
他猛地凑近,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上南溟的脖子。
血液从伤口流出,邹风眠却像是着了魔一般,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伤口。
南溟吃痛地闷哼一声。
舌尖描绘着伤口的形状。
湿滑的触感让他只觉得恶心。
向来高傲冷漠的人,此刻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不说话,但是加重了啃咬的力度,却又在南溟痛得发抖时放轻动作。
介于撕咬与亲吻之间的动作,染红了两人的衣领。
空气都在凝霜,但两人相贴的地方却烫得惊人。
邹风眠的记忆,从透明实验箱开始。
那个两米见方的透明实验箱,是他降生的地方,也是他最初的囚笼。
箱体由特殊材料制成,能够承受诡异之力的冲击,四壁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监测设备。
他还记得自己最早的记忆,冰冷的白光和永不停歇的仪器轰鸣。
研究人员称这个箱子为“孵化室”,在他们眼中,邹风眠不过是一个精心培育的“人形兵器”。
“为了世界和平”
“为了人类的未来”
“为了创造能够对抗诡异的完美武器”
这些说辞,就是他被制造出来的理由。
他的母亲是这个项目的主要研究员,而他的父亲则是一个被捕获的A级诡异。
两个物种的结合并非出于爱情,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实验。
研究人员希望能够创造出既有人类的理性,又具备诡异力量的完美混血儿。
从出生起,邹风眠就被当做一个样本。
每天都有无数的针头刺入他的皮肤,收集血液样本、组织样本。
研究员们要研究他体内人类与诡异的血统比例,要测试他对诡异之力的掌控程度。
他们给他注射各种药剂,记录他的反应。
有时是为了刺激他体内的诡异之力,有时是为了抑制那股力量。
每一次实验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他从小就学会了不哭不闹。
因为任何情绪波动都会被记录在案,成为研究数据的一部分。
五年。
整整五年的时间里,他就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缸里的小白鼠,被迫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实验。
研究人员从不把他当做一个孩子,而是一个需要时刻监控的“潜在威胁”。
即便是他的母亲,在大多数时候也只是站在箱子外面,戴着口罩和防护镜,冷静地记录着数据。
只有在深夜,当其他研究员都离开后,她才会摘下防护装备,隔着玻璃轻轻抚摸箱壁。
但她眼中的温柔总是夹杂着一丝愧疚和恐惧。
邹风眠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他既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实验品。
他的存在是那些疯狂科学家一厢情愿的产物,妄图通过制造出更多的他,来实现所谓的世界和平。
每当他因为疼痛或者孤独而哭泣时,体内的诡异之力就会不受控制地涌现。
黑色的气息会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游走,让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研究人员会兴奋地记录数据,仿佛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突破”。
研究员们都以为邹风眠的母亲只是个冷酷的科学家,殊不知她每晚都在暗处流泪。
那些深夜里,她站在“实验体A”的囚室外,一遍遍地道歉,恳求这个强大的诡异帮她救出他们的孩子。
“我知道你恨我,但他是无辜的。”她隔着特制的玻璃,看着那个始终沉默的黑影,“他还那么小,却要承受这样非人的折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诡异从未回应,但他记得这个女人的气味。
他们孩子身上就带着相似的味道。
五年里,他能感觉到那个孩子的存在,他也知道,那个瘦小的生命在透明箱子里挣扎,继承了自己的诡异之力,也继承了无尽的痛苦。
行动在那个深夜。
母亲偷走了最高权限卡,关闭了大部分监控设备。
当她站在邹风眠的囚笼前时,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妈妈?”邹风眠蜷缩在角落,怯生生地喊着。
警报声在这时响起。
红色的警示灯将整个实验室染成血色,母亲手忙脚乱地打开箱体,将瘦小的儿子抱进怀里。
这是五年来,邹风眠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母亲的温度。
高大的黑影无声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邹风眠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自己的父亲,那个被称为“实验体A”的诡异。
黑雾般的身形中隐约能看见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研究所的守卫们集合着,武装人员在走廊上奔跑着,密集的脚步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子弹划破空气,火光在黑暗中绽放。
父亲挡在母子二人前面,强大的诡异之力撕碎了一切阻碍。
冲上来的守卫被黑雾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死了。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研究所的防御系统。
在即将逃出大门的那一刻,刺目的白光突然亮起。
那是专门用来对付诡异的净化装置,能将任何诡异之力都净化成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