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北方一统,袁神启动!(1 / 2)
第178章北方一统,袁神启动!
幽州,易京。
大雪,狂风。
铁甲光寒,刀枪凌冽。
黑压压的河北人马,如同铁铸铜塑一般,静静地立在远处。
只见高写着“袁”字的大旗迎着北方,猎猎飞舞,给死寂般的易水增添了几分生机。
旗下的士兵雁型排开,手持长枪,射住阵脚。
个个铜铠重甲,威风凛凛。
寒风谡谡,无情地拍打着袁绍已经微有发白的鬓角。
他眉毛一皱,将裹在身上的大裘又紧了一紧,眼神依旧如少年时坚毅有神。
袁绍伸出手,搭在眉间,遥望了一眼远处的易京楼。
高十丈有余,围了数圈。
并在易水处,挖了十道壕沟环绕,各处筑营,皆驻有兵马。
袁绍听说过这赫赫有名的易京楼,公孙瓒把他一辈子的积蓄都用在了这里。
听说楼里还囤积有三百万斛粮食。
考虑到幽州乃苦寒之地,以及古代攻城战的难处。
袁绍并不想身陷于东北的战争泥潭之中。
迟疑半晌,到底还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书札,将之交给了一旁的沮授。
沮授双手接过,快步退下,将之交给一员骁骑。
耳语两句,那名骁骑立时扬鞭打马,直奔易京楼而去。
……
却说这公孙瓒,自界桥一战败给袁绍之后,便走渤海还蓟地。
虽有反击幽州牧刘虞的胜利,被朝廷封为易侯,但受袁绍及刘虞旧将的合击,屡战屡败。
不得不退至易县,靠着屯田,稍得自支。
为了防止袁绍的进攻,以及刘虞旧部的反击。
公孙瓒在易水河畔,挖出了数十重战壕,又在战壕中高筑土丘。
战壕中心起十丈高楼。
而公孙瓒本人则躲在楼中,斥去左右。
他甚至不许七岁以上的男性靠近自己,只和妻妾住在自己精心修筑的防御工事里。
不过,为了防备有时只需。
公孙瓒又精心选拔了几位女高音。
如果有命令,就叫她们扯着嗓子朝外面呼喊。
而这些女高音声音是真的很高,呼喊声可传至数百步远。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公孙瓒此时已经越来越多疑,不再相信任何人。
包括他的妻子、儿女。
公孙瓒感觉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袁绍如此、刘虞如此、本地汉人如此,本地豪族如此。
就连外域的乌桓人、鲜卑人亦是如此。
“……哈哈哈。”
公孙瓒大笑一声,即命身旁美妾给自己进酒。
“我谓天下事可只指挥而定,今日视之,非我所决。”
“倒不如休兵,以力田蓄谷。”
“至于这江山之土,任其自取耳!”
话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周围美妾俱不敢忤逆他,皆曲意逢迎,含媚带笑说话。
这时,一名美妇匆匆上前来禀。
“禀易侯,关长史求见。”
公孙瓒挥了挥手,道:
“吾今日意兴正浓,关士起何以来搅吾雅兴耶”
“不见不见!”
那名美妇再报道:
“关长史说是有要紧大事,事关河北之事。”
“河北之事哈哈哈……”
公孙瓒听闻此话,知道她是在说袁绍的事儿。
听这话的意思,估计是袁军又打来了。
但公孙瓒已经习以为常,坐守易京楼中,城高粮多,兵甲足备。
自以为傲睨得志,故只淡淡回道:
“当今四方虎争,无有能坐吾城下相守经年者明矣。”
“袁本初其若我何!”
公孙瓒自认为没有人能在易京奈何得了他的人。
事实确实如此。
自兴平二年始,公孙瓒便败逃至易地,修筑易京楼。
而袁军北上的征伐,从未结束。
几乎每年都有袁军打过来,但始终不能攻克易京。
易京的战事,无疑成了冀州的放血槽。
而剿灭公孙瓒,所获仅仅是少一个已掀不起太大风浪的敌人。
故袁绍中间才有想过要与公孙瓒达成和解。
不过公孙瓒拒绝了,他即便打不出去,也要扎在易地,恶心袁绍。
终于,袁绍忍无可忍,此次亲自来易京征讨公孙瓒,誓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关长史说了,此次是袁绍亲自来了。”
美妇的声音再次从底下传来。
听闻是袁绍亲来,公孙瓒这才稍有正视,道:
“庶子亲来罢,叫关长史来见。”
“喏。”
少顷,太原人关靖匆匆赶到。
“……易侯,外面——”
话还未说完,公孙瓒便打断他道:
“不必多言,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是,是袁绍有书札送上。”
哼
公孙瓒对袁绍大是不屑,但还是说道:
“拿来我看!”
言讫,关靖将书札奉给一小童,那小童上前将之递给公孙瓒。
其书略曰——
孤与足下,既有前盟旧要,申之以讨乱之誓。
爱过夷、叔,分著丹青,谓为旅力同轨。
是时足下兵气霆震,骏马电发,使孤不获宁。
孤之师旅,不胜其忿,遂至积尸为京,头颅满野。
夫当荒危之世,处干戈之险。
内违同盟之誓,外失戎狄之心。
兵兴州壤,祸发萧墙,将以定霸,不亦难乎!
故诚愿两家冰释前嫌,敦我旧好。
若斯言之玷,皇天是闻。
……
这是一封解和书。
袁绍甚至没有劝降公孙瓒,只是希望与他达成和解。
为此,袁绍已经亲领兵至,就是为了给公孙瓒施压。
但这也肯定是袁绍给公孙瓒的,最后一次机会。
不然他这一趟就白来了。
“袁家庶子,也配与我解和”
看完袁绍的书信后,公孙瓒一把将之投至一旁的火炉焚了。
“可速斩袁使,袁绍若有本事,就打进我的易京楼。”
“若无能耐,就叫他滚回冀州去!”
面对公孙瓒的大发雷霆,关靖不敢多言,喏喏而退。
身旁有美妾在侧,柔声劝道:
“听闻袁本初拥兵数十万,今既愿解和,易侯又何必与之争执”
公孙瓒一把搂住那美妾的腰肢,笑道:
“袁本初得位不正,河北之地,本该我有。”
“今之所得,乃窃我之成果。”
冀州是北方最富庶的大州,当初袁绍不费一兵一卒,就白嫖到了冀州。
中间还戏耍了一下公孙瓒,让公孙瓒白白出兵。
这事儿一直令他耿耿于怀,记恨于心,始终放不下。
“兵法云,百楼不攻。”
“今吾有楼橹千重,袁军纵有百万,其奈我何”
“吾粮有三百万斛,待吾食尽此谷,足知天下之事矣。”
自界桥之败后,公孙瓒也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机会。
所以他选择偏安幽州,割据边地,坐看南方成败。
所以他才说只要把这三百万斛粮吃完后,就知道天下之事了。
因为真等到那时,天下形势估计也已经明朗。
很快,袁使被杀的消息传回了袁军处。
袁营所有将领闻说后,都倍感愤怒。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这是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定。
“公孙匹夫怎敢如此!”
袁绍气得吹胡子瞪眼儿。
他自起兵以来,还从未有过被人这般轻视。
以颜良、文丑、张郃等为首的河北将领,更是个个义愤填膺,主动请缨出战。
纷纷攘攘着,请袁绍立刻发兵,彻底剿灭公孙瓒。
然袁绍怒归怒,但还是保持了一位主公的沉着冷静。
别驾沮授也出来发言道:
“公孙瓒固然可恨,但他麾下仍有数万兵马。”
“兼之有易水的天然屏障,易京周围更有重重沟壑土山,实不易取,不可莽撞行事。”
很多人好奇,为什么强大的袁绍收拾一个公孙瓒会这么费劲。
因为在196年之前,公孙瓒其实是比袁绍要更加强大的。
而转折点,就是那场赫赫有名的界桥之战。
界桥之战,虽然没有后来的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有名。
但它的战事规模,与影响力,丝毫不逊色于后者。
界桥之战,是真正决定北方归属的战事。
在二袁争霸之前,公孙瓒与袁绍还有一场北方的两强对决。
此战,公孙瓒出动四万人马,其中有骑兵万人。
没错,公孙瓒足足拉出了一万人的骑兵,其中白马义从占了三千人。
考虑到骑兵在古代战场的地位,你便能意识到当时的公孙瓒有多强大。
袁绍这边约莫也出动了三、四万人左右,虽然人数大致与公孙瓒相当。
但袁绍这边,基本上都是步兵,跟公孙瓒是比不了的。
尤其公孙瓒长期在幽州北部与鲜卑、乌丸作战,并把这些异族打出了心理阴影。
其幽州军团不可不谓强大,说是汉末战力t0一档都不为过。
公孙瓒建立的这支强悍的骑兵部队,号称“白马义从”。
自己也被称作是“白马将军”。
可谓是威震塞外,称霸幽燕,风光无两。
但袁绍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指挥能力与魄力,成功以弱胜强,击败了强大的公孙瓒。
成功赢得了北方主人翁的地位。
这就叫历史归因效应。
什么意思
人们看历史,总是喜欢以结果推过程。
因为你是失败者,所以你之前所有的高明操作都是不对的。
因为你是胜利者,所以你之前所有的蠢货行径也都是造反有理。
袁绍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例子。
其实,袁绍自起兵以来,他真正只打输了官渡这一场战役。
自面斥董卓吾剑未尝不利以来,袁绍打仗几乎就没输过。
包括官渡之战,若要严格意义上讲。
曹操仅仅只是打退了袁绍,并不是打败了袁绍。
曹操之所以能够胜利,是因为袁绍死的早,导致兄弟睨墙。
历史归因效应,其实可以用在三国所有人身上。
人们都说读《三国》,若你读不出英雄气,你便等于白读。
凡事就怕对比,三国有些人跟其他人比起来像小丑。
但你真正将他单独拎出来,就会发现他身上也有很多高光。
像袁术,历史上首创驱虎吞狼之策。
能让匈奴人、黄巾军为他效力,并极其善于挑拨离间,刺客暗杀。
“吾意已决,不必多言。”
袁绍眼神逐渐坚毅,回复往日神采。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界桥之战时,自己陷入绝境,然后大声喊出——
“大丈夫只愿临阵斗死,岂可入墙而望活乎!”
袁军正式北上,于易水南岸,沿十里路设营。
袁军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渡河。
易水河并不宽阔,但强行渡河,也有被公孙军半渡而击的风险。
尤其公孙瓒麾下多骑兵,机动性极强。
“若不能强行渡河,只能等到入冬时,易水结冰方能渡河了。”
沮授分析道。
虽然现在天上还飘着大雪,但这只是开春的乍暖还寒。
袁绍摇头道:
“今时不我待,黎阳的细作回报。”
“曹操、刘备在黄河南岸修筑堡垒,各驻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