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爱能让人自信,也能认人自惭形秽(1 / 2)
春生走了,冰云换下病号服,淡淡地化了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觉得这句话可能是说反了,应该是女为己悦者容。一个女人,在欣赏和喜欢她的人面前,会是恣意而放松的,不会想着容不容。只有在她在意和喜欢的人面前,她才会紧张刻意,妆容精致,生怕错漏了一点。所谓被爱的有恃无恐,爱人的小心翼翼。
她微微叹息,轻描着嫣色的口红,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刚刚春生走的时候,她问他:我不想阿健和孙启结仇,我该怎么做?
那个人看着她,半晌,“您别想这些了,现在第一要紧是好好养身体。健哥心里有数,不会干什么的。”
她想了半天,脑子里一团浆糊,“春生,你能不能把我现在的情况放点风出去?”
那个人看着她。
“放到什么程度你来把握,我希望得到的结果是:能让对方适当的心有愧疚。若真有一天阿健找去,他能主动退一步。”
“好。”那个人没多说什么,直接答应了她,“我会帮你办好。那接下来,好好养病,可以吗?”
“好。”她也这样说,其实她能看出春生非常愧疚,要不也不会这样每天早早晚晚的来看她了。这个正直得像直角尺一样的人物,肯定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他有很大责任。他那种难过和后悔,藏在眼镜片后面,自以为藏的很好,实际人的真情实感是藏不住的,只看你想不想看到。
“其实我这么过后让人愧疚,实话说是有点不要脸的。”她道,那人抬头看她,“我还在上学。没想过要小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别人更不会知道。”她看着他,“而且,那方式是我自己选的。”
那人眼神微顿,垂了下去。
“所以能把我再利用一次,全了心思,也不枉这一场。”
那人抬头看她,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究竟没再问。
她看着小镜中自己嫣红的嘴唇,果然化妆是可以提人精神的。医生说得没错,问题不大。因为不是身体上的。轻微的炎症消炎就好。可是,她没精神,整个人病恹恹的。刚刚从住院处走到妇产科,又走回来,她已头重脚轻,出了一身虚汗。
住院这些天,她把自己躲在一个不想见的壳子里,冷眼看着别人的悲欢,精准地遗忘了现世,不想却陷进了更深的过往,把所有的不愿见从源头再现。曾经,她以为,她爬出了命运的泥潭,实际上,她抓着别人的手,爬到半路,然后被手给了一巴掌。可能手的主人并没想把她踹回泥潭,她却被这一巴掌扇醒了,即使闭上眼睛,也再睡不着。
这些天,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一直反反复复地问自己:“他爱我吗?”她的回答是:“不。”然后她再回答:“不”。但这一个双重否定的回答并不能在她心中呼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她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要正视,但正视什么呢?她曾经忽视过吗?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他不爱她,而她爱上了他。
不就是这样吗?
只是从前她不在意,因为那时候她也不爱他。
只要她不爱她,她就可以拿出与他对她同样的情感来对待他。只要她不爱她,她就什么都可以容忍或者说漠视。只要她不爱他,她就不会因爱受伤。只要她不爱他,她就可以在她的不爱中自沉自浮。噢!不爱一个人是多么轻松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