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冬至(上)(1 / 2)
不知不觉,如今已入了冬至。
长沙城内潮湿寒凉,入眼可见的植被,皆蒙了层薄薄的绒霜。晨起的太阳稍微升上一点儿,气温一回暖,它便成了透明的水晶,十分雅致。
“闻到芝麻味了,还挺甜!应该出锅了吧!”
齐铁嘴开心的搓了搓手,伸着脖子往东厨的方向瞧。“要我说,陈府冬至吃的还真和我们不一样。”
尹新月支着脑袋嗑瓜子,听见这话疑惑的问:“八爷说说,哪儿不一样?”
齐铁嘴侃侃而谈道:“白芷说吃汤圆,饺子。咱们长沙,过冬至,大多吃冬至肉,八宝糯米饭,冬至酒,猫乳,汤圆,馄饨。吃饺子倒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尹新月侧头问:“冬至酒是什么?现在能喝吗?猫乳又是什么?牛奶那种吗?”看起来是十足的好奇。
一旁的丫头听闻此话,捂嘴笑了起来。齐铁嘴努了努嘴,示意丫头给这大馋丫头解释。
丫头:“冬至时,长沙有聚族人于宗祠祭祖的习俗,会杀猪宰羊,大办“冬至酒”。但碍于一些家中男尊女卑的,只有男人可以去,女人则不能入席。猫乳,则是豆腐乳,只是取个好说头罢了。”
见尹新月听闻这话皱起了眉,丫头安抚道:“不过啊,咱们不讲究这个,可以让白芷给你盛一杯过过瘾。”
忽然,东厨的窗户打开了
陈皮耸耸鼻子,眯起眼,似笑非笑的对齐铁嘴说:“腊肉如果熏糊了,我就把你挂上去熏。”
齐铁嘴瞬间坐直身体,麻溜的打了个哈哈,尽职尽责的干手头上的活计。没办法,是他今天在红府随口一说去陈府登门拜访,谁曾想刚好搅乱了这小两口浓情蜜意。
好在这陈皮出门一副嘴脸,居家又是另一副嘴脸。否则自己还真吃不了兜着走。
忽然一阵焦糊的味道传来,齐铁嘴大惊失色,忙扒拉手底下的麻绳,烫的他龇牙咧嘴。可他就这么定定一闻,不对,不是腊肉熏糊了。
窗口被陈皮,砰一声关上
宋白芷沉默的站在双口灶台的另一侧,手持锅铲,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皮走近,与她目光对视。两两相对之间,宋白芷眼中闪过几分心虚,默默将视线落在了别处。
陈皮打开热气腾腾的锅盖,看清锅里的情况后,笑着挑了挑眉:“不错!”
宋白芷目光又转了回来。
哪曾想,陈皮的下一句话便是:“这锅汤圆可以留着当浆糊,贴对联,粘窗花。开春了还能给蚂蚁甜甜嘴。没准灶王爷来了,还能糊他嗓子,省得他上去找天王老子告状。”
宋白芷:“……。”
寒气四处横行,要么凝在窗头结了霜,要么落在青石板路成了冰,当宋白芷凑近他开口说话,亦会吐出团团白雾。
陈皮凑近她想亲,却被塞了一大口甜到齁人的‘浆糊’。
陈皮:“……”
其实距离青铜门之行已经过了好些日子了。
也就是今天上午,在齐铁嘴这厮随口一说的情况下,与他们关系还不错的几人,默认的选在了陈府一起过冬至。
已知宋白芷会熬浆糊,齐铁嘴会熏腊肉,丫头会煮面,尹新月会吃,那么做饭的责任,就这么落在了陈皮头上。
陈皮自然不同意,他可懒得亲自下厨招待这群人。可耐不住宋白芷的一句:‘来都来了,凑合热闹吧。’便进了厨房。
因为距离宋白芷说想要热闹一下,已经过了很久了。那段时间,陈皮既不敢让她一个人待着,也不敢让她扎进人堆里,生怕她一眨眼就没影了。如今她说想要热闹一下,他自然是高兴的。
虽说是冬至过节,但宋白芷对过节是没有任何概念的。记忆中,过节这种日子是与她无关的。她并不是参与者,而是旁观者。
因此,她在提出冬至煮饺子的时候,陈皮只是愣了一下,什么也没问的将汤圆收了起来,重新和面做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