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符走天下(1 / 2)
若说这遥沙如何与赵公子相识相知,故事还得从半月前说起。
半月之前,时常百无聊赖、整日游手好闲的遥沙闲来又无事,趁着西帝母未留意间,又、又、又偷摸混到了太妙仙林的大历晷园。
太妙仙林位于地界八表极角,简称地极角,是人界与天界的交界处,此处仙云缭绕、奇物荟萃,美不胜收,是灵气聚积之地,吸一口可消病痛,长居可得道升仙,是修炼飞升的绝佳之地。
太妙仙林分东南西北四林,其中灵气最浓的南林,建得有一座巍峨壮观的宫殿,此殿名叫太妙仙宫,是西帝母居住处,这里有成千上万的仙女在此修行。而与之相对的北林,是大历晷园,遥沙此时偷摸混进来的地方,就是北林大历晷园。
相传,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化作盘古苍天大运神,以无形的力量,暗暗保护着天地万物。在天地分离的那一刻,盘古的一颗智齿落入地极角北方,化作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形石头晷盘,此晷盘,便是大历晷。
此晷盘光滑如玉,直径十丈、厚三丈,晷盘中间直插一根通天石柱,此石柱,便是大历晷之通天指针,可以操纵大历晷旋转。
通天指针上尖底粗,底部直径一米,两头刻有祥云仙鹤图案,中间部分刻有一圈一圈的刻度,每个圈旁边都刻有一个数字,从上至下,从一到五百,这个刻度叫做千万圈,对应大历晷盘身的千万层。
在大历晷盘落地的第一刻,其晷身侧面,当即出现了一圈一圈的分层脉线,像是被神奇刻刀刻意雕刻的,一共有五百圈,此分层经线叫做千万层,在大历晷面正面表面,也出现了无数条笔直的脉线,同样像是被刻意雕刻的,从通天指针为起点直通大历晷盘边缘,此脉线叫做历脉。
仔细数一数,在大历晷盘第一层面上,一共有一百条历脉,将大历晷盘的表面第一层均分为一百个扇面,这个扇面叫做万年扇。
每个扇面内又刻上了十条横线,将扇面又分为了面积均等的百个塔面,此塔面叫做百年塔。
百年塔面内,刻的有一百条阶梯横线,形成一百个面积对等的一百个阶梯面,此阶梯面称为年梯,在年梯内,又刻得有三百六十五个或者三百六十六个小方格。
这小方格只有半粒米那么大,此方格名叫昼夜格,靠近一瞧,昼夜格内刻满了十二个小圆圈,此圆圈名叫时辰圈,小圆圈内又有八个小点,这个点名叫刻点。
大历晷有据实复刻时光的神力,刻点复刻的,即是在一刻钟之内、天地万物发生的所有事情,以此类推,时辰圈复刻的范围就是一个时辰之内,昼夜格复刻的时间范围则是一个昼夜之内,年梯复刻的时间范围则是一年,万年扇复刻的时间范围则是一万年。
待到大历晷盘表面第一层复刻满之后,一千万年也就过去了,如此,历经无数个千万年,便是遥沙与芸芸众生生活的科技时代,也就是现在。
自从小老头带遥沙游历过一次大历晷之后,遥沙像是中毒一般、彻头彻尾地爱上了大历晷,每当自已有空,便偷摸溜到太妙仙林的大历晷园,通过大历晷,来往穿梭于任何时空,在其中肆意畅游。
她此次目的地与之前的一模一样,那就是同样毫无规律、且毫无章法、纯粹一时兴起的突发奇想。
遥沙做贼一般朝四下望去,再次确定无巡逻的仙女来往之后,便施法用手指隔空拨动神针,只见遥沙小手一挥,神针随即自行沿着逆时针的方向缓慢转动起来,慢慢地带动大历晷盘也开始转圈。
随着针轨缓缓旋转,大历晷盘就被带动着开始慢慢转动,并发出笨重大石相互摩擦的哐哐声,不多时,法术之续力消失,神针慢慢停下,大历晷盘没有了推力,也开始减缓了转动速度,只听“噔噔”两声,神针卡住了似的,带着大历晷盘一起停下。
此时神针的影子落在大历晷盘上之东面,晷盘面上立即闪现“大赵王朝太中祥符露月十五”等字样。
遥沙看着这时间,想了一会儿,惋惜地说:
“这个朝代,好多东西都遗失了,我顺便去弄一些藏起来,换些功德来用......”
遥沙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历晷盘上的字符又消失不见,随即整个盘面上的刻度也跟着消失不见,像往常一样变成一个巨大的深邃星空漩涡、发出幽蓝深紫微红的光,俯视下去,仿佛渊。
遥沙开心的摇摆起来,又伸出手指,准备在这浩瀚星空的上空空书写下“汴京”二字,遥沙写下一笔,她的指尖下,就出现一条轨迹相同的金色发光印记,等遥沙书写完毕,两个金色发光的“汴京”二字也就落成了,但很快,这两个字也消失了。
随着“汴京”二字的消失,浩瀚的星空就变成了大赵王朝太中祥符露月十五日的天空。
遥沙非常喜欢大历晷,也非常喜欢这开盲盒一般随意穿越的感觉,她弯下腰轻轻抚摸了一下赑屃的石头脑袋,感激地说:
“辛苦你了!赑屃兄!”
感谢完赑屃之后,遥沙纵身一跃,满脸的兴奋和期待不言自喻,本来,按照遥沙的计划,她应该降落在汴京城内一个隐蔽的巷子之类的地方。
但是在降落的过程中,突然有一阵妖风吹来,风力十分强劲,闪了遥沙的腰,还把遥沙的运法轨迹给吹乱了,一下就把遥沙吹得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让遥沙出现在了一个农家的猪圈上空,然后迅速下坠,将猪圈的圈顶砸穿,重重摔落在了猪猪睡的半干湿的稻草上。
猪圈内潮湿且脏冷,四周猪猪的奥利给更是臭气熏天,这可让遥沙狠狠吸饱了,而猪圈里的猪猪呢,一个个膘肥体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天外来客,嘴巴里流着粘稠的口水,估计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
遥沙赶紧从稻草上爬起来,闻闻身上的味道,真上头,可她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突然一个女孩惊恐的尖叫声就从正面传来,遥沙抬头一瞧,原来是一个穿着红色袄裙的半大女孩,站在猪圈围栏外面,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遥沙,穿着打扮还无比奇怪,于是吓得尖叫不止;
遥沙抬手,想示意女孩不要叫了,不料女孩吓得调头就跑,结果没跑两步就莫名摔倒,遥沙本想上去帮忙的,不料远处突然有人大喊、一边喊一边惊恐问话道:
“丫头!你怎么了!”
遥沙不想多事,看着女孩身上的红色袄裙好看,于是照葫芦画瓢、用法术换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衣裙,只是把红色换成了浅亮的橙色,把尺码换成了成人款。
遥沙刚准备起步离开,眼前却忽然凭空飘出来一个黑色光球,见到黑色光球,遥沙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光球,是凡间人类在急切需要帮助的情况下、由心中许下的愿望汇聚而成的愿望之球,自由天使神称呼其为许愿球,许愿的人被称为许愿者。
只要凡间有许愿者的愿望够迫切,就可以幻化成许愿球,倘若附近有自由天的使神出现,那么这些许愿球就会凭空出现自由天使神面前,而那些没有碰到自由天使神的许愿球,则会随着时间的迁移,变成各种意念,在人间徘徊。
这些愿望球,凡人是看不见的。
而自由天的使神呢,只要帮助许愿者完成愿望,就可以获得相应的功德,这些功德都会出现在小老头的功德账本上,自由天的使神可以随时将这些功德变现,来购买凡间的物品。
这些许愿球呢,会因为许愿者的心境变化而产生相应的颜色,颜色的深浅则可以判断许愿者心情的恶劣程度。
如果许愿者的希望是带有希望或者向上向前的期待,那么这个愿望球就是白色或者粉色的,以此类推,心情抑郁或者委屈的,对应的颜色就是蓝色或者绿色,心情含有报复情绪,是紫色,心情若是伤心难过,那么就是灰色,但是如果心情已经绝望,抱着必死心态的,对应的就是黑色。
此时遥沙眼前的黑色愿望球,代表许愿者此刻已经走投无路、正处于极度绝望之中!每每看见灰色或者黑色的光球,她心情都会大打折扣。
遥沙伸手接过黑色光球,不禁无奈地感慨道:
“人生自古憾事多,瞧,刚落地就来活了!”
说罢遥沙用力将黑色光球砸在猪大便上,溅起无数粪之便花,仿佛这样就能砸碎许愿人的绝望和困境!黑色光球破碎后,无数黑色烟雾喷泉一般涌出、且立即四下飘散开来,眨眼功夫就将遥沙迅速缠绕裹挟,之后消失在猪圈之中、带着遥沙穿街走巷,将她带到了另外一处名叫牛马的穷人堆巷子。
等女孩的家人赶到猪圈,只看到一个被砸坏的猪圈顶和昏倒的女孩,其他什么也没有。
牛马巷的位置比较偏僻,房屋也比较破旧,刚到巷子里,遥沙便听见一个妇人哭喊得撕心裂肺,遥沙寻声探去,来到一户贫穷农家的小院门口,此处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
遥沙挤开人群凑过去,只见农户院子内,一个朴实的妇人正趴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一个男人的右腿,这女人脚上的一双短毡靴也不知道补了多少次,早就面目全非,身上穿着灰色的袄裙,补丁亦是甚多,头发盘在头顶,用一块破旧的脏色麻布简单包着。
此女子便是灰色光球的许愿者,名叫春芽,满脸沧桑悲戚,此刻被她抱住右腿的男人,正是她赌鬼丈夫卢大,卢大长得尖嘴猴腮,穿一身灰色棉衣裤,衣裤上亦有诸多补丁,脚踩一双泛旧短毡靴,手里拿着一串铜钱,天寒地冻,春芽趴在地上,身上沾了不少泥水,看着令人心疼。
更糟的是,那卢大还在毫无人性般用力踹着春芽的肩膀,试图让春芽松开手,以至于在春芽的肩膀上留下了不少重叠的泥水脚印,只听春芽大声地哭喊着:
“孩子他爹,恁长点人心咧!这是俺们挖了几天野菜才刚卖的!恁得留米钱给俺娘三啊!家里两天没下米了,恁的一双儿女这两天吃的都是野菜根啊!”
遥沙朝屋内看去,只见门后躲着两个小孩童,一个女童,一个男童,皆四五岁模样,用四只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年幼的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反抗,只听旁边的人都在骂卢大,纷纷说:
“这卢大简直不是人啊,有一分就赌一分,老婆孩子的米钱也拿去赌,这是要看着孩子活活饿死啊!”
突然,人群中有个路过的富贵公子大喝一声:
“住手!”
众人朝此人望去,就瞧见那喊话之人,正是器宇轩昂、凤骨龙姿的赵公子。此刻赵公子身旁只带着那个一张冷脸,但是武功高强、看着就不好惹的柳龙。
恰在此时微风突起,吹得赵公子的发丝随风飞扬,使赵公子看上去十分英俊潇洒,遥沙回头之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把遥沙迷得花痴一般,
赵公子话音才落,柳龙便走上前去,对准卢大的腮帮子抬手就是一个大笔抖,一巴掌就把卢大打趴在地,力道之大可见一斑!卢大手中的一串铜钱也随之落地,柳龙一手捡钱,一手扶起春芽,而后将铜钱稳稳当当地放入春芽手里,春芽接过铜钱,赶紧将钱藏到衣服里,对柳龙连声道谢。
众人看见卢大被打,欢快地高声齐呼道:
“打得好!”“打得好!”
卢大从地上爬起来,本来很不服气,想打回来,但他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瞧见打自已的,是人高马大、且手握长剑的柳龙,瞬间没有了脾气,只敢低着头拿眼睛不服气地斜视柳龙。
遥沙本想随便教训一下卢大,让他死得离春芽远远的,不料她还未出手,就被赵公子抢占了先机,在见识到赵公子勾人的美貌之后,遥沙见色起意,决定小事化大,大事化繁,今天一定要和眼前这位美味的赵公子好好攀扯攀扯。
此时卢大见自已打不过柳龙,上去硬碰,也只会给自已找罪受,在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之后,转身便想快速逃离现场。
遥沙见卢大准备离开,便一个转身转到卢大的面前,拦住了卢大的去路,卢大被柳龙打后,心里正一肚子火,没想到遥沙又跟上来堵住自已的去路,卢大抬眼一瞧,见遥沙只是一个穿衣不怎么富贵、且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胆子瞬间扩张了十几倍,张口就骂道:
“哟呵~!恁是哪家的娘们!不识眉眼高低,也敢来堵恁爷的路!赶紧滚,否则恁爷给恁一脚!”
遥沙等的就是卢大的嚣张,这样,就有借口找人揍他了,遥沙看着卢大嘲讽一笑,用调侃的调调开始唱道:
“嘿嘿,瞧一瞧,走一走,逛街碰见大赖狗!大赖狗,长得丑,不光脸丑心更丑!”
卢大一听,这随便一个野丫头也敢哼调揶揄嘲笑自已,便怒气冲冲地骂道:
“死丫头,你说什么!”
为了完全激怒卢大,遥沙接着嘲讽地唱道:
“世间人,懂人伦,赖狗不知反来问!”
遥沙一通嘲讽惹得大伙一阵哄笑,赵公子看着模样姣好又敢于出头的遥沙,心中产生了无限好奇,微笑着站在一边看戏。
被骂的卢大脸上实在挂不住,恼羞成怒,抬手就想给遥沙一点教训,遥沙见时机成熟,一溜烟跑了,溜到赵公子身后,顺势用力地挽住赵公子的胳膊,假装害怕且娇滴滴地说:
“官人,你看,他要打我!”
赵公子这边还在饶有兴致地看戏呢,不料戏子突然下台来,紧紧挽住自已的胳膊,把自已变成了舞台中央,想不到,自已有朝一日,也会变成别人的棋子。
卢大一看这遥沙的官人是位富家公子,他身旁还站着人高马大的柳龙,一下子又蔫了,默默把手收了下去。
可遥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卢大,用法术控制卢大的右手又猛地抬了起来,卢大察觉自已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一脸惊恐。
而幕后黑手遥沙呢,在控制卢大高高举起右手之后,紧紧地贴着赵公子,火上浇油地说:
“官人,你看,他还想打我!”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真理,卢大慌忙用左手使劲按住右手,想就此撤退,但是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按不住自已撞鬼的右手,紧接着,他的腿脚也不听话了,带着诸多不满朝赵公子狂妄奔去,右手的巴掌也也切换成了紧握的拳头,看他那架势,好像一拳要把赵公子打趴下似的。
这下可好,柳龙见卢大竟敢胆大包天上前袭击赵公子,当即跳上来,从侧边一脚朝卢大的腰子踹去,这一脚力度不轻,直接把卢大踹得飞跑出去,撞在了小院的篱笆之上。
当大家都以为,这下卢大总该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时候,遥沙又用法术操控卢大继续作死。
只见卢大向后退了一步,吐了一口老痰,很麻利地操起篱笆边上靠着的一把锄头,举起锄头、二话不说就奔过来朝赵公子劈去,柳龙以神之速度移动到卢大面前,扬腿用力一踢,就踢飞了卢大的锄头,在卢大还在愣神的功夫,又接着使出一招后旋飞踢,一脚踢在了卢大的腮帮子上,将卢大踹得飞扑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哀嚎不止。
卢大害怕得全身发抖,趴在地上就开始大喊饶命,见柳龙没有再攻击自已,卢大赶忙爬起来朝着柳龙连连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大喊道:
“公子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鬼上身了!才敢对公子出手的,求公子放过小的!”
遥沙见卢大跪地磕头,这不机会来了吗,而后一下子跳到卢大面前,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赶紧写一封和离书,从此你与你妻小毫无瓜葛,不准你再见他们!”
卢大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但又有些不情愿地说:
“哎呀呀~!小姐说了就是,但是好歹那是我妻小,小姐能否给点银子打发小的?”
遥沙原本已经打算放过卢大,留他一条狗命,让其自生自灭,没想到卢大死性不改,竟然还敢开口跟遥沙索要钱财,这可把遥沙都气笑了,低声吐槽说: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说罢又用法术控制住卢大,令卢大突然又发起狠来,只见卢大突然跳起来,一把将遥沙推倒在地,而后立即抬起脚来,准备在遥沙的脸上狠狠来上一脚印子,在这紧急关头,赵公子反手一个大笔抖将卢大打翻,便要上前来扶遥沙;
遥沙见天赐良机已到,便操纵着卢大的腿,朝着赵公子屁股就狠狠踹出一脚,将赵公子踹得重心不稳,直挺挺地朝遥沙摔去,眼看就要和遥沙亲上,赵公子立即双手发力,用强得可怕的应变能力和臂力,将两只胳膊直愣愣地支撑在遥沙脑袋两旁。
遥沙见赵公子的应变能力竟然是超出常人的无比自重,脸上十分吃惊,心中十分失落,自已的如意算盘就这么被打翻,遥沙不甘心,决心再来一波。
而赵公子呢,以如此怪异的姿势近距离看着遥沙惊恐的脸,心中好似被惊涛骇浪拍中心房一般,一时愣住了,并开始不自觉吞起口水来~~
可是围观的百姓开始惊呼着议论纷纷,赵公子生怕遥沙的名声受损,慌忙挣扎着从遥沙身上爬了起来,而后温柔地扶起遥沙,关切地问:
“姑娘,你没事吧?”
遥沙皱着眉头,露出一副忍着伤痛的表情,假装很是后怕的样子,楚楚可怜地对赵公子说:
“我没事!”
与此同时,柳龙也成功把卢大扭送到赵公子面前,并请赵公子示下。
本来赵公子看戏看得还算心情舒畅,如今却见恶人如此嚣张,顿时气愤异常,他把遥沙扶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保护着,生气地对柳龙说:
“此等刁民,马上扭送官府,关他一辈子!”
柳龙得令用剑鞘搭在卢大的肩膀上,厉声命令道:
“走吧,我送你到衙门去撒泼!”
此时躲在暗处的几个男子听见柳龙要把卢大送官,立即小跑着出来,柳龙顺手就把卢大交给了他们,并在其中一人的耳旁小声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有人要带着卢大离开送官。
卢大哪敢抵抗,只能乖乖站起来,朝官府走去,遥沙知道那些人是赵公子的人,赶紧推开赵公子,急急地补充一句说:
“先叫他写和离书!”
柳龙听后觉得有道理,省得以后麻烦了,便向人借了纸笔,写了和离书,叫卢大签字画押,等休书一落成,卢大就被带走了,遥沙兴高采烈地把休书递给春芽,春芽拿到和离书,感激涕零,一个劲地朝遥沙和赵公子道谢。
只是此时的赵公子觉得怀里空空的,略有些心不甘的样子。正在大家沉浸在欢乐中时,遥沙突然将手伸向柳龙,毫不客气地说:
“给点钱!”
柳龙看了一眼遥沙,又看了一眼赵公子,赵公子大概知道遥沙此时突然开口讨钱的目的,便毫不迟疑地对柳龙点了一下头。
柳龙得到赵公子同意的信号,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绣花钱袋,正准备掂量一下之时,就被遥沙一把抢走了,遥沙抢到钱袋,转手就一把塞到春芽怀里,温柔地对春芽说:
“这些钱你拿着,做点小买卖,冬天河水很冰,千万不要去跳!”
春芽听后大惊,目不转睛地看着遥沙,因为就在刚才卢大抢钱之时,她实在心痛、无处诉苦、又无人帮忙,走投无路地她,只能虔诚地向老天许下愿望,希望天上的佛祖能帮助自已脱离赌徒丈夫之手,若有人照顾自已的一双儿女,自已愿意削发为尼,侍奉佛祖一辈子!可惜佛祖没有及时给她回应,春芽便对着天空绝望地大喊道:
“天上地下,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来帮帮俺们可怜的娘三个嘛!这还叫不叫人活了!如果老天不给俺们娘仨活路,俺春芽就只有带着孩子跳河了!”
这悲切的声音被正在天空飞行的遥沙听到了,立即赶来帮他收拾坏人,春芽没想到愿望这么快就应验了,真的有神仙下凡尘来拯救她,于是立即下跪,对遥沙感激涕零地说:
“神仙听见我的哭诉了!多谢仙女救命之恩!多谢仙女!多谢仙女!”
遥沙扶起春芽,开心地说:
“不用,速速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说完,遥沙又在春芽的耳旁低声提醒说:
“扮丑扮恶,可省去诸多麻烦!”
春芽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立即带着自已的一双儿女离开。赵公子见春芽离开,才优雅地问:
“姑娘怎么称呼,为什么她会称呼你为仙女?”
在撒谎这片领域,遥沙可是一等一的无敌宗师,对着赵公子和柳龙两个缺心眼的古代男色,张口就说:
“我是林凡争山修仙的仙女,所以她叫我仙女!”
赵公子从未见过听过,世间竟然真的会有修仙的女子存在,心中对遥沙的好奇扶摇直上,直冲云霄,只听遥沙接着说:
“是春芽求我帮忙摆脱她那可恨的丈夫的!”
赵公子疑惑地问:
“仙女也管这事?”
遥沙点点头,嘚瑟地说:
“对呀!为什么不能管?”
赵公子笑了,开心地说:
“能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侠女也,想不到姑娘你既是侠女又是仙女,那敢问仙女怎么称呼?”
在胡说八道这一块,遥沙天赋异禀,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能无所畏惧地张口就来,只听她侃侃道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林凡争山上真玄道观千清道人门下天赋异禀之第一女弟子,道号百灵!”
赵公子听后,礼貌地向遥沙行了一个问候礼,说:
“百灵小姐有礼!在下姓赵,单名一个劬字,大家皆叫我赵公子!”
遥沙听到赵劬这个名字,瞬间反应过来,在心里盘算着:
“这不就是大赵国的赵劬皇帝嘛,这个年份,这么巧,他下个月就要登基做皇帝了,现在是皇太子的身份。那么刚才带走卢大的,肯定就是保护赵公子安全的侍卫咯?”
想到这里,遥沙大气地回应说:
“原来赵公子,好说好说!”
赵公子心中欢喜、欲多多了解遥沙,于是接着问:
“百灵小姐是林凡争山修仙的仙子,为何出现在这里?”
遥沙依旧是信口开河、信手拈来,想都没想就说:
“是我师父赶我下山的!
赵公子吃惊地问:
“你被赶出师门?为什么?”
在大历晷里撒谎,遥沙从来不需要过脑子,只凭一张巧嘴便可吹得天花乱坠、日月颠倒,只听遥沙睁大了眼睛,若有其事地娓娓道来:
“哎,去年春天的一个清晨,我正在练习符文,师傅突然走来,看着我一本正经地问道......”
说到这里,遥沙模仿宗师的口吻继续说道:
“百灵啊,为师问你,你可知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间,活着的真谛是为何?”
如此人生大哲之问,赵公子亦是十分好奇,赶紧追问道:
“百灵小姐是怎么回答的?”
柳龙似乎也很感兴趣,竖起耳朵特别留意地听着。
只听遥沙大大咧咧地说:
“我当时说的是,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人活着的真谛就是吃饱喝足!”
柳龙从未听过如此情真意切的“大哲之答”,一股难以抑制的笑意从胸中喷涌而出,但赵公子在前,他不敢放肆,但是这实在太好笑,于是偷偷转身过去,使劲绷着脸,想以此抑制自已的情绪,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丝毫用处,只好将左手握成一个空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的样子,对着空拳咳嗽,可是咳着咳着,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公子听后也哈哈大笑,他从未见过如此真性情的女子,心中对遥沙的好感好似冲天烟火、直窜九霄云端,五彩绚烂地炸开了,从此将遥沙端放在心尖尖上,再不能脱手,但遥沙说的话实在不好评价,评得高吧,有违自心,评得低吧,怕伤了遥沙的自尊,只好一笑而过!
遥沙见后,故意嘟起嘴唇,假装气呼呼地说:
“你们怎么也这样!我当时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师兄弟们也这样笑,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说罢,遥沙逮住柳龙的衣领,强制地问:
“你觉得我说得不对,那你说,什么是人生真谛!”
柳龙猛烈摇头,憋住笑说:
“我不知道!”
遥沙松开柳龙的衣领,得意地笑着说:
“不知道还取笑我?真是呵呵......”
说完将话锋转向赵公子,用可爱的表情挑衅地问:
“公子你也笑我,那公子知道吗?”
赵公子想了一会,认真地说:
“每个人出生门第不同,对人生的认识肯定亦不同,人生,长如彭祖,短如蜉蝣,所见世界不同,所感知的真谛恐怕也不尽相同吧,这个本公子也不能作答!”
遥沙听后,故作惊讶地说:
“你说的话,怎么和我师傅说的一样!我师傅还说,但是不管怎么样,人生真谛不可能是吃喝!至少作为一个修仙者,人生真谛不会是吃喝,于是便把我赶下山,说我什么时候找到我的人生真谛什么时候再回去!”
赵公子点点头,认真地说:
“看来百灵小姐还未悟到此中真理!那,百灵小姐来京都多久了?”
遥沙知此刻赵公子对自已,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好感,于是眨巴了一下她水灵灵又亮晶晶的大眼睛,继续天真烂漫地说:
“我今天才到的京都,一路走来的!”
赵公子听后惊奇地问:
“走?就靠双脚走?百灵小姐的师傅可曾给你下山的费用?”
遥沙摇头,一本正经地说:
“修仙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
赵公子担心地问:
“那百灵小姐一路的吃食花销,难道?还未请教百灵小姐可曾会什么仙法?是否需要进食?”
遥沙听后哈哈大笑,随性地说:
“我是修仙之人,不是成仙之人,成仙之后自然是不需要进食了,可是我还没有成仙呢!”
赵公子欲言又止,关切地问:
“那……百灵小姐靠什么过活来?”
遥沙自信地说:
“公子放心!我虽不会法术,但是我会写符咒!我写的符咒很灵验的!我靠写符吃饭!”
赵公子一听又来劲了,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