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和约(1 / 2)
威利讲完了,彭同的故事结束了。
内心有一点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是惋惜?是窃喜?是不值?还是愤怒?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得承认,我更希望彭同活着,好好的活着。
哪怕我们之间必定会有一战,但我总觉得这样荒诞离谱而又可笑的结局配不上他那颠沛流离的半生。
但这些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知道我的想法的,这个想法注定只能被埋藏在我的心底最深处,然后在我死的那被我带进棺材。
收起身为拔都的那点心思之后,我问出了一个蒙兀特可汗应该关心的问题。
“现在呢,帝国应该乱得不成样子了吧。”
或许我真的是一个没什么感情,或者感情极为淡漠的人,彭同离世得猝不及防,想必伊斯蒂安娜,赛兰冬,西喀尼斯,尼卡索尔,他们应该都陷入了莫大的悲伤和迷茫之中吧,甚至那些受过彭同恩惠的吕卡隆平民也会落下几滴眼泪,而作为彭同的熟人,他曾经的朋友,我也应该悲伤,但是蒙兀特可汗绝不能迷茫。
“北边以曼忒俄斯为首的旧元老们高举着维持共和的大旗,他们拉拢了洛泰的罗那利翁家族,也吸引了不少的共和支持者,并且占据了吕卡隆,但是吕卡隆的民众对皇帝的死亡议论纷纷,并且将仇恨转移到了元老们身上,元老们在吕卡隆的统治并不顺利。”
威利的描述很详细,他的蒙兀特语的越来越好了,甚至还带上了一些萨莱城的口音,而我的脑海中也浮现出整片卡拉迪亚大陆的地图,并且默默勾勒出了属于元老院的势力范围。
“伊斯蒂安娜呢?”
这是一个我无法忽略的人,她很危险,十分危险。
“他回到了萨涅俄帕,并且开始扶持彭同的儿子法冬,但是萨涅俄帕深处元老院势力的包围之中,如今元老院已经通过吕卡隆的官方机构发布公告,否决了法冬的皇位合法性,并且开始调集军队往萨涅俄帕而去。”
我对法冬似乎还存有一些印象,我当时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他也不过才十六七岁,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做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但我知道,伊斯蒂安娜绝对有办法。
那是一个疯狂的女人,那群愚蠢的元老毁了她如今唯一珍视的东西,必将会迎来她不计后果,不计代价的报复。
可以预见的是,帝国将迎来又一场残酷的内战。
而这一次,这场内战很可能将帝国撕扯的体无完肤。
但这是我的机会。
“我们必须得赶紧结束在乌卡利翁高地的破事儿了。”
我这样对威利道,并且随即起身找到速不台,让他派遣一支骑手,昼夜不停火速赶到德泰尔所在的奥曼法德堡。
一场属于秃鹫和食腐兽的盛宴即将在帝国这具庞大巨饶尸体上展开,金帐汗国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我觉得德泰尔应该很早就和彭同有过联系了,因为彭同最开始的真实目标是我,瓦兰迪亚是他的帮手,只是不知当彭同的死讯传到谅泰尔耳朵里时,这位国王会作何感想?
外援没了,他只能独自一人面对国内虎视眈眈的戴·提哈和国外准备好好敲诈一笔的我了。
怎么有一种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颤颤巍巍的老爷爷的感觉?
内心的愧疚一闪而过,甚至无法掀起什么涟漪。
或许我无法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德泰尔联合普林多尔犯下的那场谋杀,因为我也这么干过,甚至我干的比他还狠,我将整个库塞特当做诱饵,勾引了阿塞莱人和帝国人进入谅夫赛格高原。
但是成王败寇,这就是失败者的命运和必须接受的结局。
“盯紧帝国接下来的动向,还有那些阿尔扎戈斯的人,如果碰见了,不要犹豫,就地杀了就校”
给威利留下这一句吩咐,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错愕,但是跟了我这么多年,威利也很明白我的性格,多余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多问。
我看着威利走时的背影,不由得想起我安插在他身边的那个副官——实际上是我的密探,汇报给我的消息。
是的,我在我的情报总管身边安插了另外一个负责收集我情报总管的情报的情报人员,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能够彻底信任过威利,这或许是和我生的性格有关,也或许是和我们之间的种族隔阂有关,不过我并没有当场质问威利德泰尔派人来接触他的事情,因为他当时确实是拒绝了,可能是德泰尔开不出更好的条件,也可能是他对我忠心耿耿?
谁知道呢?但我不可能完全选择第二点。
当你越是往山顶上爬,越能感觉到周边呼啸的寒风愈加凛冽,愈加密集,每一个朝你伸出手,向你表示善意的人,都可能在某个瞬间狠狠的将你拉下山顶,或许成为可汗唯一的好处就是,我至少不用再被迫的防守那些潜在的危险了,我可以有我自己的主动权。
另外,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位跟随我最久的,也是曾经最年轻的前瓦兰迪亚冠军骑士,会如何选择他接下来的路。
或许是被彭同的死讯给吓得六神无主,德泰尔没有像之前对待费恩哈尔的请求时拖沓,速不台的人刚刚走过德鲁伊莫尔堡的时候,就碰见了准备赶往彭·坎诺磕德泰尔的人马,这倒也省去了费恩哈尔铺垫准备的功夫。
对于这个子打算用怎样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我并不感兴趣,我要做的很简单,摆出我们的条款,让德泰尔按下他的手印,签上他的名字,然后打道回府。
至于……拉道古尔和拉瑙恩两姐妹,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处理办法。
杀是肯定不能杀的,无数双眼睛看到了我亲爱的妻子将她们带回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所以我不但不能杀她们,还得将她们好吃好喝供着,生怕她们受到一点委屈,因为一旦她们出了一点点事情,哪怕是脚上掉了一块皮,那些巴旦尼亚酋长都会第一时间怀疑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