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拔都，蒙兀特人的汗（1 / 2）
（提示：从本卷开始，我们的叙事视角会发生改变，此前通过卷名可以看出，虽然主线也是拔都，但地理单位名称涵盖下的前文更倾向于宏观的全面描写，而从本卷开始，则是专属于拔都一个人的故事。）
整部帝国晚期的历史分为三个阶段，分裂，分裂后的短暂统一，彻底的混乱。
而关于帝国的故事，也终于来到了最后的这个阶段，不过很遗憾的是，由于这个阶段过于混乱，战火蹂躏了帝国全境，帝国的史学家们并没有给后世的我们留下任何官方的史料记录，曾经我们也一度认为只能靠那些出土的文物，战场的遗迹来模拟还原出一个模糊的混乱时代，但幸运的是，一次考古让我们找到了数本封存在装饰精美的木箱子中的日记。
而日记的主人，名叫拔都。
——《卡拉迪亚编年史》；帕拉汶宫廷学者哈劳斯
算起来，彭同死的那一天，我手下的怯薛们正好将金帐汗国的日月火旗帜插在了彭·坎诺克的城头。
卡拉迪亚大陆的人民似乎总是对这些八卦有着别样的兴趣，贵族们之间屁大点事儿都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往我对这种现象一直不能理解，但后来我想，大概对于最底层的一些平民而言，已经足够艰难的生活让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些能够让他们暂时脱离现实的东西，因此酒精加上一些贵族间的风流轶事，便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我想，或许我应该感谢他们这种乐于八卦的精神，至少彭同死去的消息没用多久，便在整个大陆传播开来，自然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应该很惊喜。
但我觉得，我又应该失落。
鼻头有些发酸，这种感觉可真是奇怪，难道我居然会为了一个敌国的君主死去而伤心吗？可我却真的没有感觉到有多兴奋，是否是因为彭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我想，他可能应该算是我的朋友吧。
只是我不配做他的朋友就是了。
不过我应该是没多少功夫继续纠结我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了，彭·坎诺克城被我拿下之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城内的一些本地帮派，一些被人拥戴，声望极高的当地要人，哦，还有原来统治这个城市的那个家族。
巴旦尼亚人的动作倒是很快，这也不出乎我意料，这些酋长们联名写了一封信送到了马鲁纳斯，向他们的女王，也就是我的妻子讨要彭·坎诺克城的所有权，为当初统治这座城市的那个家族，因为他们家族的人还没死光，呵，有时候我倒觉得他们死光了更好。
这封信最后是落到了我手上，我的妻子一直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她很爱我，同样也很依赖我，尤其是我那倒霉的便宜老丈人走了之后，但我觉得这个过程应该不会这么顺利，至少阿尔扎戈斯应该会做出阻拦，把这件事先斩后奏，他对我一直有所提防，但好在，他应该是没有机会了，蒙兀特军营的随军牢笼才是他目前应该待的地方。
我对此心知肚明，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点到明面上来，或许我应该对阿尔扎戈斯的行为有所不齿，毕竟当初千里迢迢跑到萨莱城求我发兵援助巴旦尼亚的不也是他阿尔扎戈斯吗？现在却又处处提防着我，总不能是真把我当成个任劳任怨的免费劳役了吧？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似乎确实有着这样的义务，哪怕是为了科林，我也应该这样做。
不过身为蒙兀特人的可汗，我更有这样的权利获得我的报酬。
但我却并没有说，有些事情说破了就不好玩了，巴旦尼亚人也好，帝国人也好，瓦兰迪亚人也好，他们遵循着他们的规矩进行着这场游戏，我也乐的看他们一副假惺惺道貌岸然的模样，毕竟这样乐子可不是天天都有，而且退一万步来讲，我也没必要遵守他们的规则。
毕竟只要我想，我可以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桌子给掀了。
但这一封信确实是一个问题，虽然并不算什么严重的问题，但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功夫跟那些人扯皮，毕竟彭同死了，我也没心思继续待在乌卡利翁高地跟巴旦尼亚人拉拉扯扯了。
实在是没心情和他们扯，于是我决定干脆拖下去，我搬出了他们西方人惯用的战时战利品管制条例——为保证各个贵族之间不因为战利品的分配互相内讧，战争进行过程中，所有攻下的城池缴获的战利品全部由最高统治者统一保管起来，在战争结束后再按功劳分配。
毕竟彭·坎诺克我确实是不打算拱手让出去，这世界上可没那么便宜的事情，这座城是我打下来的，所以它理应属于金帐汗国。
到时候巴旦尼亚人如果真的还有什么意见的话，那我不介意先腾出手来把他们收拾了，往日情分已尽，现在他们应该注意他们跟蒙兀特可汗说话的态度。
所以我决定先跟瓦兰迪亚人停战。
瓦兰迪亚人撑不下去了，虽然他们若是拼上鱼死网破的勇气赌上最后的家底，或许还真能逼得我做出让步，但现在双方的局势都还远没有到那个地步，而且那个叫费恩哈尔的家伙有点意思，瓦兰迪亚内部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团结。
我一边忙着处理彭·坎诺克城的一系列后续事件，一边继续让威利为我探听彭同死亡的内幕，毕竟这不管怎么说都太过于突然，我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需要知道更多的内情来确定我和我的汗国下一步的方向。
至于和瓦兰迪亚议和的事情，我决定先将费恩哈尔找来谈谈。
巴旦尼亚的城镇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马鲁纳斯，肖农，彭·坎诺克，这些不知道在乌卡利翁高地上矗立了多少年的建筑，它们残破，混乱，带着一股迟暮的宏伟，就像是一具衣着华丽的腐尸，岁月带走了很多有关他们过往的痕迹，最终只在灌木丛和遮天蔽日的密林里留下了这些诉说着往日辉煌的残垣断壁。
所以住在这样一堆残垣断壁上面的感觉说不上来有多好，而且巴旦尼亚的房间结构确实是奇葩的没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会好好问问巴旦尼亚的建筑师，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将房子建成这种奇怪的圆形的塔楼结构。
杂乱的事物就像一团乱麻，但我却必须有着足够的耐心，将他们细心的一根根挑出来，这是个很折磨人的工作，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诉求，他们在我耳边聒噪，诉说着他们的不容易，但我却得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和善模样来处理他们的诉求。
有时候面具戴久了，我都快忘记，我本来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彭·坎诺克城的要人和代表们对我赞不绝口，不过我并不在乎他们的称颂，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我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底层的民众向来是最好忽悠的，所以我只要他们不闹事，那就一切万事大吉。
接下来的日子相对清闲了很多，于是我萌生了将科林从马鲁纳斯接过来的想法，她的性子不适合坐在王座之上，听着，让他们将我的想法转达给我的妻子，征询她对此的决定。
费恩哈尔带着他的骑士来到彭·坎诺克城的时候我正待在主城的庭院里晒太阳，夏季尾巴的艳阳努力的散发着他的光辉，只不过属于太阳的时节已经过去，因此阳光落在我的身上并不会让我觉得燥热，相反它很和煦，太阳把一切都照的有些懒洋洋的，慵懒的气氛弥漫在整个主城周围，所以当我听到哲别找我汇报费恩哈尔已经在大厅内等待的消息时，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把那小子脑袋掀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挑这个一天中最慵懒的时间，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