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血债血偿(2 / 2)
哪里知晓先是在辽东中部的丰州待了一年半载,上京道被拿下后就被调入兴国城做都尉。
懊恼了一阵后,他也就接受了,兴国城就兴国城吧,离着南边战争爆发的地方远些,能过的安全一些,只是哪里想到今日又接到了去往前都护府的调令。
“都尉……”一直跟着的几个亲卫过来,看看他手中的调令:“要不咱们想个辙不去了?”
“想什么辙?哪个辙能抗皇命?”曹明济一巴掌将调令“糊”在亲卫脸上:“啐——老子左躲右躲还是要上战场,就不能让人好生的鱼肉下乡里。”
亲卫从脸上把调令扒下来,无奈的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
“调兵。”曹明济掐着腰:“既然躲不过,那就也只好听令行事,到时候都机灵着些,别不长眼的往前凑,老子特娘的还想好生活几年。”
“喏。”亲兵没去拾他话茬儿,只是应了一声就往外跑。
“晦气!”曹明济口中骂骂咧咧的走入屋中收拾东西,那调令上写着期限,他紧赶几步的话,还是能在规定时限范围内到达。
……
哒哒——
赤兔停下粗壮的马腿,低头打了个响鼻,随即看向远处,漆黑的眼睛中映出牛皋、杜壆、完颜娄室等将的身影,一批精心挑选的士卒在街上呈队列排开。
城池中,有百姓站在街边伸长脖子遥望入城的皇帝。
狼骑、其余骑兵留在城外,进来的只是余呈左武卫的五百铁骑,尽皆穿着铁甲,手持长矛、腰挂骨朵,他们身材高大健壮,配着黑色的甲胄,看上去威猛异常。
战马上,吕布揽着缰绳转头四顾,目光扫视过外城墙干涸的血迹,城内街道夯实的硬土路面仍能看出有些坑洼,两旁建筑多数损毁,有几栋屋舍正在重新建造,已经搭建起房屋的外墙。
两侧都护府的士兵甲衣斑驳,不少人身上裹着白巾,而所有士卒与百姓的面孔都带着悲戚的神色,汉人居民的手中还抱着灵牌。
嘶——
深吸一口气,吕布抬起手在耳旁挥了挥,余呈、卫鹤心领神会,连忙让周遭护卫的亲兵闪开。
前方迎接的牛皋杜壆等人对视一眼,随即让开一条通道,火红色的战马缓缓前行,从众人让开的位置走过。
停下。
风吹过,竖起在空中的旗帜发出卷动的声响,穿着一身威武甲胄的吕布“呛——”一声拔出腰间长剑:“诸卿负戟枕戈,效命疆场,金汤之固非砖石所筑,实乃尔等肝胆相铸。
城堞血渍虽干,城外强掳仍在,士卒百姓之苦朕都望之在眼。
豺狼既敢裂我疆土,必断其爪牙,待秋深马肥日,当以敌酋颅骨为盏,盛燕然山下雪水,与诸卿共饮!
日月昭昭,山河为证!”
街上许许多多的百姓顿时怔住,不少人想起逝去的亲人再次捂住嘴哽咽出声,也有抱着灵牌的汉子双腿一曲“嘭”的跪在地上,抱着牌位泪流满面:“陛下,为俺爹报仇啊!”
“陛下,俺婆娘没了,报仇啊!”
街道边的身影不断跪下,红着眼睛哭喊:“陛下,报仇!”
更远的方向,还有许多汉、番两族的百姓正在赶来,一道道挺拔的身影跪倒在地,从马上看去,乌泱泱的一片,不少人不停磕着头,跟着前方的人喊着同样的话。
“陛下,报仇!”
声音山呼海啸,无数的声音混在一起,悲伤、愤怒的情绪让城内的将领咬紧了牙关。
吕布坐在马上,握着剑柄的手指虎口褪去血色,沉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牛皋从后面向前走了几步:“陛下,都护府无论汉人、番人几乎家家户户有人死在西北各部族手上。”
吕布用力咬了下牙关,在战马上再度举剑过头:“朕此来,就是为报此深仇大恨,今次,一战解决西北之患,让都护府的子孙后代,不再有战争的危险!”
随后双脚轻踢,赤兔嘶鸣一声向内走去:“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掠夺他人,让许多人家破人亡,那今次我等也以相同手段报复回去,其财产当为我等之财,其牧场,乃是我等牧场。”
吕布一字一顿,金戈之音喊出:“血债血偿!”
跪着的身影抬头看着火红战马上的身影,不知谁嘶喊出声,声音沙哑、悲怆。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不少人下意识地重复一句,随后声嘶力竭:“血债——血偿——”
声音里,在后面的众将也跨上战马,一道道身形跟着前方火红战马的足迹,走向远方都护府。
……
天光逐渐向西倾斜,云霞在炙烤中变换红色。
吕布走入都护府的大厅转身坐下,进来的将领、官员此时也不分文武,按照军职高低一一入座。
“诸位将军,百姓的呼声听到了吧?”
“是!”杜壆、史文恭、王德、王政等人齐齐拱手,面容肃穆。
“朕也不多说废话,大军休整两日,磨快尔等的刀剑,两日后……”虎目扫视着下方一众统兵大将,露在外面雪白的牙齿微微开启:“闪击对方部落。”
“这……”
下方一众将领微微一震,王德、完颜娄室、史文恭三人眼神一亮,未多做考虑,直接站起身,抱拳躬身:“末将请做先锋。”
吕布伸手在半空按了按,看着三人坐下,转向看去其他人:“尔等可有意见?”
牛皋、王俊相互看看,前者抱拳:“陛下,敌军如今势大,若是闪击对方分兵而出,则我防守兵力似乎不足。”
吕布手一挥:“朕已命临潢府以北郡县出兵支援,不日就会抵达这里,不必担忧。”
牛皋舒一口气:“末将没问题了。”
吕布再看一圈,见没人站起,随即点头:“都去准备吧。”